黑塔崩塌后的第三日，沙漠里的风终于带上了暖意。我盘腿坐在沙丘上，看着被黑塔碎片砸出的坑洞里冒出嫩绿色的芽尖，像撒了把会发光的绿豆，正出神时被突然跳上膝盖的黑猫打断。
“别盯着豆芽傻笑了。”它用爪子扒拉我胸口的图腾，“你这图腾激活后有点不对劲，昨天半夜发光给我烤焦了三根胡子。”它委屈地亮出胡子，果然有三根卷成了小弹簧，“得找个懂行的问问，不然下次可能直接把你变成沙漠灯塔，晚上能给迷路的骆驼当导航。”
我摸了摸发烫的图腾，突然想起之前遇到的牧民：“对了，牧民说黑塔底下藏着‘回声秘境’。老人们讲，那地方没建黑塔时是创世神们的‘秘密储藏室’，后来被璇霸用诅咒锁了——传说里有会说冷笑话的沙灵，还有能让骆驼飞起来的仙草。”
“会说冷笑话的沙灵？”我瞬间来了精神，“比黑猫的吐槽还冷吗？”
黑猫一爪子拍我脸上：“你礼貌吗？我的吐槽是幽默艺术，沙灵那叫精神攻击！再说骆驼飞起来有什么用？难道能送我们飞出沙漠吃烤鱼？”
我们跟着牧民指的方向走了半日，果然在黑塔遗迹中心发现个奇怪的漩涡——黄沙在漩涡里打着转，却不往下落，反而像被无形的手托着，边缘还飘着淡紫色的光屑。漩涡旁立着块半截石碑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：“欲入秘境，先答三题，答错者……罚听沙灵讲笑话三小时。”
“这石碑字写得比我还丑。”我摸着石碑，胸口的图腾突然亮了，石碑上的字突然活了过来，变成一群小沙虫，爬成新的句子：“第一题：黑塔最讨厌的天气是什么？”
黑猫翻了个白眼，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：“这题我会！沙尘暴——当年黑塔刚建成时，塔尖挂着风铃，结果每次沙尘暴来都被吹得唱跑调，气得璇霸把风铃换成骷髅头，结果更难听了，黑塔能不讨厌沙尘暴吗？”
沙虫们抖了抖，突然炸开成烟花：“回答正确！看来你家猫知道的不少嘛！”
漩涡转得更快了，石碑上浮现第二题：“为什么守序者走路没有影子？”
我盯着漩涡琢磨，黑猫突然用爪子点了点我的太阳穴：“笨！守序者是璇霸用黑暗神力造的傀儡，黑暗最怕光，影子这种需要光才能存在的东西，自然长不出来。”它得意地翘着尾巴，“而且传说他们的影子被封印在秘境里，变成了会算数的沙鼠，每天都在算自己什么时候能重见天日——比你还会记仇。”
“回答正确！”沙虫们又炸开，这次变成了一群转圈的小沙鼠，吱吱叫着消失了。
最后一题浮出时，连黑猫都收敛了笑意：“黑塔真正的主人是谁？”
我愣住了。之前以为是璇霸，可胸口的图腾突然发烫，脑海里闪过个模糊的画面：年幼的创世神（看起来像小时候的我）蹲在沙地里，用树枝画黑塔的图纸，璇霸在旁边偷偷把树枝换成烤串签子，而我怀里还抱着只炸毛的小黑猫……
“是我们。”我轻声说，图腾的金光融入漩涡，“黑塔最初不是监狱，也不是封印，是我们小时候搭的‘秘密基地’。我们约定要在这里藏全世界最好吃的烤肉、最亮的星星，还有永远不分开的誓言。”
漩涡猛地炸开，化作道通往地下的光梯。石碑上的沙虫们排成行，像在鼓掌：“欢迎回家，创世神大人。”
秘境里比想象中热闹。头顶飘着会发光的沙云，脚下踩着软绵绵的沙毯，远处有群沙灵围着篝火跳舞，看到我们就举着沙做的酒杯欢呼——它们长得像会移动的沙漏，说话时沙子哗啦啦响。
“终于等来人听我的新笑话了！”个领头的沙灵蹦到我面前，沙漏肚子里的沙子突然变成字：“为什么沙漠里的骆驼不玩手机？因为信号总是‘沙’（杀）到！”
黑猫打了个寒颤，爪子捂住耳朵：“救命，比我想象的还冷！这哪是冷笑话，是冻伤攻击！”
我强忍着笑拉着它往秘境深处走，只见中央立着座水晶台，台上悬浮着三枚光团：一枚是我画的歪扭黑塔图纸，一枚是串烤串签子（上面还沾着点烤肉渣），还有一枚是团黑色的猫毛，闪着微光。
“原来璇霸当年堕入黑暗，不是因为恨。”我指尖拂过烤串签子，光团里浮现画面：成年的璇霸站在黑塔前，手里攥着断成两截的烤串签子，喃喃自语，“他们都忘了约定，忘了这里……”
“笨蛋。”我胸口的图腾亮起，金光包裹住三枚光团，“我们没忘。”
光团突然炸开，化作无数光点融入秘境。沙灵们的笑声变得清亮，远处的沙鼠们欢呼着跑出洞穴，守序者们消失的影子从沙地里升起，化作点点星光飞向天空。
“看来秘境在修复黑塔的诅咒。”我挠了挠黑猫的下巴，它舒服地眯起眼睛，“传说里说黑塔的诅咒要用‘记得’来解，果然是真的。”
离开秘境时，沙灵们塞给我一袋会唱歌的沙子，说能治图腾发烫的毛病；沙鼠们送了颗会算数的沙珠，说能帮我算清欠黑猫多少顿肉干。黑猫叼着沙灵给的“沙质小鱼干”，含糊不清地吐槽：“早知道解开诅咒这么简单，当初就不该陪你在沙漠里吃沙子——不过这小鱼干味道还行，就是有点塞牙。”
沙漠的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我哼起当年和璇霸一起编的跑调小调，黑猫用尾巴打着节奏，时不时还嫌弃我跑调跑到天边。远处的黑塔遗迹上，新生的绿草间开出了淡紫色的花，像极了烤串签子上的烟火颜色。
“传说以后这里会变成绿洲。”我指着远方，“牧民们会说，黑塔的秘密不是黑暗，是几个笨蛋的约定，和永远不会被遗忘的温暖。”
我摸着胸口不再发烫的图腾，突然觉得创世神的工作也没那么难——只要身边有会吐槽的猫、一肚子冷笑话的沙灵，还有没吃完的烤肉约定，再大的黑塔谜团，都能笑着解开。至于那些没兑现的承诺？下次带足调料，再来秘境赴约就是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