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茉茉，你看什么呢？”
尹月上从苏茉身后探出脑袋，看了看半根人毛都没有的巷子，眼里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。
她戳戳苏茉的腰：“哟，等谁呢？知道你急，但你先别急。”
瞅见人高马大的身影走进巷子，尹月上戏谑一笑：“喏，你日思夜想的人，这不就回来了。”
苏茉搓了搓绯红的脸颊，瞪了她一眼，语气有点儿虚：“你胡说什么？”
说罢，她如离弦的箭矢飞过去。
“顾聿泽……”
看到顾聿泽躲开自个儿，迈着大长腿，朝着满脸娇羞的司雅走去，苏茉能清晰听到脑袋里弦崩断的声响。
不是，耍她呢？
顾聿泽垂眸看着司雅，眼里的柔情都快溢出来，粗粝的掌心摩挲她的脸颊：“等累了吧？不是让你不要来？”
“聿泽哥。”司雅眉眼含情，覆上顾聿泽的大手，瞅了眼苏茉，娇声道：“想你了，在家呆不住。”
“小笨蛋。”顾聿泽宠溺刮着司雅鼻尖，当众人都是透明的，眼瞅着情话越说越骚，动作越来越肆无忌惮。
尹月上火爆脾气一上来，小嘴叭叭的，淬了毒一样，舔上一口都能毒死个人。
“不是，你见个男人就往上扑，咋的，你忘了前天和你花前月下的宋祈年？”
“也是，你离了什么，也离不了男人。”
司雅气红了脸，拽着顾聿泽的手臂假哭：“聿泽哥，你看她！”
见顾聿泽视线凌厉杀来，尹月上也不怵，撸起袖子就想干死他丫的。
苏茉攥住她的手腕，垂着头，不知在想些什么，尹月上见了，有气没处撒，气得脸都歪了。
“茉茉，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，两条腿的男人遍地是。渣男，不能要。”
目不转睛盯着两人紧挨着的地方，苏茉胃里很不舒服，强忍想吐的冲动。
她走过去，盯着顾聿泽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顾聿泽，你后悔了？”
“苏茉，你想离婚，可以。”顾聿泽侧身挡住司雅，眼神很冷，仿佛苏茉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：“沅沅的抚养权，也给你。我只有一个要求，不能找雅雅的麻烦。”
雅雅？
苏茉小脸绷紧，想吐的欲望到达顶峰，扭头撑着墙，吐了，吐得胆汁都出来了。
“茉茉！”尹月上心疼给她拍背，雾气在眼里凝聚，轻声道：“没事的，没事的。”
见到苏茉落了下乘，司雅的虚荣心得到满足，脑袋靠在顾聿泽肩上，但紧绷的肌肉让她很不舒服，皱着眉拍了下他。
没人看到顾聿泽抖成帕金森的手，额头冒出一茬又一茬的薄汗，还有看到苏茉失神落魄，眼里的心疼和挣扎。
顾聿泽仿佛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，说着最伤人的话，做着最恶心的事。
苏茉掐着他的脖子，用力掼到墙上，以他为中心，墙面裂出一道道蜘蛛纹。
她冷着脸：“顾聿泽，你鬼上身？”
顾聿泽刚张嘴，喉咙咳出几滴鲜血，嗓音沙哑：“苏茉，和你结婚，我才……”
没让顾聿泽把话说完，苏茉抿着嘴，左右开弓扇他嘴巴子，眼里没有伤心，只有能揍他的兴奋。
“顾聿泽，你不要后悔，不…哪怕你后悔，也没有回旋的余地。”
抛下这句话，苏茉轻言细语询问小团子：“沅宝，你愿意和阿妈离开吗？”
瞅瞅苏茉，又瞅瞅顾聿泽，小团子蓄着泪，猛地扑向顾聿泽。
这下，苏茉是真伤心了。
她低垂着脑袋，眼泪砸在地上，很快湿了一小片。
司雅来不及高兴，便看到小团子狠狠咬住顾聿泽的手臂，愣是拽下一小块血肉，止都止不住血。
刚想教育一下，小团子的眼神如林中饿狼幽绿骇人，她呸了声，擦着嘴角的鲜血。
“阿爸欺负阿妈，沅沅不要阿爸，不要和阿爸姓。”
说着，小团子扑进苏茉怀里，死死抱住她的脖子：“阿妈，沅沅只要阿妈。”
苏茉抱紧奶香奶香的小团子，把脸埋进去，哽咽道：“沅宝，阿妈以为……沅宝不要阿妈。”
“阿妈。”
小团子被苏茉的哭声感染，憋住的泪水决堤，哭得好不可怜。
望着哭成泪人的母女俩，顾聿泽后槽牙都咬碎，也只挪动一小步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。
不是，他被什么鬼附身了?
眼瞅着要叼回窝的老婆闺女，被他亲手推走，谁来赔他啊？
“顾可沅，走，就不要回来。”顾聿泽脸憋成猪肝色，双眼充血，死死盯着她们，心里在滴血。
小团子顶着红肿双眼，利落扔掉顾聿泽送她的金镯子，硬气道：“不回，沅沅绝不回。”
尹月上捡起枯木枝，凶残抽向狗男女：“渣男贱女锁死，敢再来骚扰茉茉，老娘活剁了你们。”
抽了好几下，见顾聿泽没有挪窝的念头，司雅躲到他身后，冷哼道：“你放心，聿泽哥有我，绝不吃回头草。”
“月月，走吧！没必要和他们浪费时间。”
尹月上扔掉枯木枝，揽住苏茉的肩膀，轻轻揉捏，心疼苏茉刚敞开心扉便被渣男绿了。
“姐有钱，姐养你。”
“男模何其多，姐今天就陪你散散心，等某些人后悔，你二胎都生了。”
精准踩中顾聿泽的雷区，他扯断身上的“丝线”，伸手想挽留，反被司雅死死拽住。
看着苏茉离开，顾聿泽吐出一口血，啪叽摔在司雅眼前。
见顾聿泽出事，拦人的周扬撒丫子奔向他，瞅了眼离开的苏茉，心里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。
“茉茉，来，这个房间满意不？”
望着低调又奢华的小洋房，苏茉合上张大的嘴：“月月，你很有钱？”
尹月上揉揉鼻尖，尾巴都翘上天：“祖上是富绅，积攒好几代，捐了大半身家，也不算差的。”
“当然，我也在供销社有个闲职，买东西什么的，蛮方便的。”
“尹月上，她是？”
看到宋祈年顶着凌乱的卷发，从楼上走下来，尹月上垮着脸，一巴掌呼上去：“死渣男，看见你就烦，滚出去。”
说着，尹月上把他赶了出去。
宋祈年站在风中凌乱，不是，他没惹谁吧？光是问上一句，就被赶出来了？
听到“顾聿泽”三字，宋祈年阴沉着脸去找罪魁祸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