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阔别一个月的城市,林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一家热气腾腾的火锅店,点了满满一桌子肉!
红油翻滚,毛肚鸭肠黄喉在辣锅里沉浮,她吃得酣畅淋漓,仿佛要把这一个月在综艺里受的憋屈、吃的“苦”和积压的恐惧紧张,统统用这滚烫麻辣的滋味冲刷干净!
“爽!”她灌下一大口冰镇酸梅汤,满足地喟叹一声。
紧接着,就是兑现对元宝大爷的承诺。
顶级猫粮、限量罐罐堆成小山,带按摩功能的豪华猫爬架直接送货上门,把自家阳台改造成了元宝的“观景行宫”。
元宝大爷在新地盘上巡视一圈,满意地呼噜着,暂时放过了累瘫在沙发上的奴才。
然而,这份难得的轻松只持续了三天。
第四天下午,林晚正瘫在沙发上,享受着久违的“电子榨菜”和薯片,一个没有显示号码的加密电话打了进来。
她心头一跳,立刻坐直身体,接通。
“喂?”
是那个经过处理的冷静男声,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……请求?
“林晚同志你好,现场……在XX村。情况比预想的……更复杂,受害者状态非常糟糕,尤其是心理创伤极重。她们……对男性极度恐惧,抗拒任何陌生男性接近。我们安排了女警和医护人员,但她们依旧封闭自我,拒绝沟通,甚至抗拒基本的身体检查。”
对方顿了顿,声音更低了些:“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,效果甚微。她们似乎……只对‘林晚’这个名字有些模糊的印象,提到你的名字她们会说简单的逃,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。
考虑到你……是情报的关键提供者,也同为女性……能否请你……来一趟现场?或许你的出现,能帮助打开一点局面?当然,这完全自愿,且存在一定风险……”
风险?林晚当然知道。
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,只有电流的细微杂音。
林晚犹豫了很久,最后还是开口:
“……具体地址发我。我尽快过去。”
挂断电话,林晚立刻行动起来。
她没有丝毫犹豫,直奔商场和超市。
装备:宽檐帽、大墨镜、黑色口罩——最大限度降低被认出的风险。
物资:她推着购物车,目标明确:
女性卫生用品:各种品牌、型号的卫生巾、安睡裤,塞了满满一大袋。
贴身衣物:纯棉内裤(不同尺码)、背心、运动内衣(基础款,均码为主)。
衣物:柔软宽松的纯棉T恤、运动裤(深色,耐脏,尺码覆盖S到XL)。
食物:独立包装的小面包、巧克力、牛奶、瓶装水、八宝粥(易消化、能快速补充能量)。
消毒与清洁:大瓶装的免洗洗手液、湿纸巾(无香型)、碘伏棉签、创可贴、基础药品(退烧、止泻)。
她几乎搬空了超市的几个货架,结账时装了整整五个大号购物袋。
按照加密信息发来的地址,林晚驱车数小时,驶离了繁华的都市,
道路越来越窄,景色越来越荒凉。
导航最终将她引向一个位于山坳里的、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村庄。
然而,村口的情景却与宁静的田园风光格格不入。
警戒线!
黄黑相间的带子拉了好几层,将村庄主要入口封锁得严严实实。
警灯无声地闪烁着红蓝光芒,数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停在不远处,气氛肃杀而凝重。
穿着制服的警察神情严峻地值守着,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紧张。
林晚刚停好车,出示了手机里收到的特殊电子凭证,一个穿着警服、扎着利落马尾的女警就快步迎了上来。
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,面容清秀,但此刻双眼红肿得像桃子,眼下的乌青浓重,显然是熬了夜且哭过很久,整个人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和压抑不住的悲愤。
“是……林晚同志吗?感谢你能来!”
女警的声音有些沙哑,强撑着精神伸出手。
她的目光落在林晚拎着的几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上,带着询问。
“是我。”林晚点点头,声音隔着口罩有些闷,
“我带了些东西,想着可能用得上。”
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袋子,“卫生巾、干净的内衣裤、换洗衣服,还有些吃的和消毒的。”
当女警看清袋子里露出的卫生巾包装和崭新的纯棉内衣时,她整个人猛地一颤!
那双红肿的眼睛瞬间又蓄满了泪水,嘴唇哆嗦着,强忍的悲恸再也压抑不住,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。
她别过脸,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,哽咽着:“谢……谢谢你!太……太需要了!我们……我们只想到了医疗和食物,这些……这些最基础、最关乎她们尊严的东西……反而……”
她说不下去了,声音被泪水淹没。
林晚的心也跟着揪紧了。
女警的反应,让她对即将看到的景象有了更沉重、更具体的预感。
在女警的带领下,林晚穿过警戒线,走进了村里一个被临时征用的、相对宽敞的农家院落。
这里被布置成了临时的安置点。
尽管已经在监听信息、元宝的描述和女警的反应中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,但当林晚真正看到院中情景时,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还是瞬间攫住了她!
她如同被重锤击中,脚步钉在原地,墨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!
院子中央,或坐或蜷缩着三十多个女孩。
她们身上,披着、裹着、甚至只是勉强盖着单薄的警服外套——显然是现场的女警们第一时间脱下来给她们蔽体和保暖的。
警服的深蓝色,衬得她们裸露在外的皮肤更加苍白、枯槁,布满了新旧不一的伤痕、淤青和针孔。
她们紧紧地、互相拥抱着、依偎在一起,像一群在暴风雨中失去巢穴、受惊过度的小兽,本能地寻求着同伴身上唯一能感受到的微弱暖意和安全感。
最小的女孩,瘦小的身体蜷缩在一个稍大些的女孩怀里,看起来只有七八岁,懵懂的大眼睛里只有一片死寂的恐惧。
年纪最大的,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模样,脸上却早已失去了青春的光彩,只剩下麻木和深入骨髓的惊惶。
她们大多赤着脚,或者只穿着破烂不堪的鞋子,脚上沾满泥污,有的还带着干涸的血迹。
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、药味,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恐惧、创伤和绝望的气息。
死寂。
整个院子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碎的、沉重的死寂。
只有偶尔压抑到极致的、小动物般的啜泣声,和身体因为寒冷或恐惧而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。
女警在一旁红着眼睛低声说:“我们尝试给她们毯子,但她们……只接受我们身上脱下来的外套……对男性医护人员极度抗拒,连靠近都不行……水和食物放在旁边,只有极少数人会在极度饥饿时,飞快地抓一点塞进嘴里……”
林晚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心脏被巨大的酸楚和愤怒反复揉搓。
她强迫自己深呼吸,压下眼眶的灼热和声音的颤抖。
她走上前几步,没有靠得太近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、温和,却依旧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:
“大家……别怕。”
她蹲下身,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有压迫感,将手中装满衣物的袋子轻轻放在地上,拉开拉链,露出里面崭新的、柔软的衣物。
“我……我带了些干净的衣服来……有背心、裤子……还有……”
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女孩,声音越发轻柔,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,“……有卫生巾和干净的内裤……大家先……先穿上,好吗?穿上暖和些……”